行走在自然中
自然呵,我曾以为陶潜的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就是自然;我也曾认为王维的“独坐幽篁里,弹琴复长啸”即是自然,我还曾认为常建的“蝉噪林愈静,鸟鸣山更幽”,就是自然……我以为,自然的境界即就是如此,小隐隐于林,之前的我,确实是满足于此的。
只是,慢慢发现这一种自然的“小隐”生活对于如今的我们而言,是可望而不可及的,社会的发展如此地超乎想象,于是,带着一丝小心翼翼,我开始追寻那一种“大隐隐于市”的自然心境。
某个人家的门口曾留下过我的脚印,我看见的,是爷爷在家门口捧着热茶,下着象棋;是屋内刚刚满月的孩子抱着妈妈的腿,双脚一蹬一蹬地踩着他自己的节奏;是爸爸在一旁用相机抓拍下这温馨的一刻……我却认为这不是自然,这样的生活几乎是司空见惯了的,在这个城市中不计其数,怎么能算是自然呢?
于是我离开了,走过那一片住宅区,踏上了湖边的林荫道,两旁参天的大树将阳光大部分遮在外面,偶尔偷溜进来的几束阳光也远没有那么耀眼了,湖岸上的杨柳卖弄地挥舞着它们的枝条,湖中虽然没有接天莲叶无穷碧的壮阔,却也有点水蜻蜓款款而飞的意趣。但我却认为这不是自然,工人们把树叶修剪得整整齐齐一个样儿,怎么能算是自然呢?
走入湖心的亭子,绿叶卷碧涛,只是这“涛”换成了湖中一圈圈漾开的水纹,水中几抹红色闪过,便是那些一刻都不安分的金鱼在追逐打闹。向远处望去,那抹静静的晚霞将这一片水与天缝合得自然天成,这姑且算是自然吧!我这样想着,但一旁朱红鲜明的亭柱隐隐约约的油漆味又使我烦躁起来,“大隐”的心境果然得之非易。
蓦地,和风送来几声鸟鸣,几个黑影降落在我眼前,自顾自地啄食起游客遗留在栏杆座位上的食物碎屑。我不禁有些愕然——它们,不怕我?在这样一片安静之中,我难道不显得突兀?呆呆地盯着这些麻雀悠闲地踱步、啄食,我似乎看到了什么,是的!我看到了,是它们那颗安于平淡又安于喧嚣的心!我不禁喜形于色,苦苦追求的答案竟然这样不期而至!
原来这一路走来,我始终漫步于自然中,人言谈笑,潮涌鱼跃,日出日落……自然是心灵,而不是环境,拥有这颗处万物不惊的心灵,即便身居闹市,我也能“朝饮木兰之坠露兮,夕餐秋菊之落英。”
人家,湖畔,小亭…...一路行来皆自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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