巍巍长白,幽幽碧水。那一泓自火山口流出的清泉,在山顶汇聚成平静如洗的湖面,微风过处,水波不兴,宛若一只碧色的巨瞳豁然张开,脉脉地与上苍相对而视。
在盘古开天辟地的一刹那,你便开始了守望。女娲将你塑成熔炉,在你的胸膛中将五彩石炼成了碧色的水晶,填补破碎的天宇;后羿射下的金乌落入了你灼热的怀抱,月光之神将清辉漫撒进玄武岩狭小的缝隙,封印触犯天规的神鸟。于是大地之上多了这样一座山,草木无生,乱石重叠,积雪冰封,望之皆白,犹如银龙侧卧,名之曰:长白。更有“千年积雪万年松,直上人间第一峰”的美誉。
三百年前,最后一次酣畅淋漓地漫挥炽热的洪流,你便选择了沉默。
而无论是玄武岩还是花岗岩,皆止不住生命的脚步,坚硬的火山灰上依旧有种子萌芽、生根,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东西蔓延,横贯南北。棵棵红松直插云霄,并肩而立,站成一望无际的林海。森林的气息随风传向远方,涤荡钢筋混凝土间的污浊。
那一湖碧水,是王母梳妆失手掉入凡间的飞镜,抑或是蛟龙出海暂居陆地的行宫,还是参王集一族之力将朝露汇聚于此而成为天下最灵异的水泊?世人将最高贵的名字赠与于你——天之瑶池。
当江南的青山绿水还沐浴在“沾衣欲湿杏花雨,吹面不寒杨柳风”中,当南朝一百八十寺还在小楼烟雨的重影中若隐若现,白山黑水的寒风仍在凛冽呼啸,冷冷地召唤大地之下欲破土而出的生命种子,一刹那,在朔气依然弥漫的土地上跃出几簇新绿,跳出几抹嫣红,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,转眼间已遍布山野。山上的雪洁白如晶,是寒冬尚未收回的散落的披风;山下的芽凝碧似玉,是暖春精心挑选的报信的使者。
密林深处,紫貂腾闪;松针落处,松鼠顾看;熊吼涧底,虎啸深山;更有矫健的梅花鹿奔驰林间,敏捷的金钱豹行踪诡异。一串串红宝石般的五味子挂满山野,一颗颗珍贵的人参隐藏地下,绿的榛子,黄的山梨,紫的葡萄,褐的松塔……这简直是上苍赐给人间的神奇宝库。
山下彩服随风飘动,伴着长鼓激扬的鼓点,项帽舞者头上的彩带一齐飞扬,跳动,宛若流虹。那是视你为神山的朝鲜族子民对你膜拜,向你乞福。
惊异于山顶那湛蓝如海的湖,究竟蕴涵怎样神秘的力量?风吹不起涟漪;雨落不涨水位;严寒不封碧水;酷暑不见落差。是吞云吐雾的神龙藏匿于底?是诡异神秘的怪兽息风阻雨?
一座长白山,一池天池水,留给后人多少瑰丽神奇的遐想,流传出多少美丽动人的传说。
北风过处,草木凋敝,一瞬即从沧流吹到洪荒,斗转星移,世间一幕幕聚散因缘终有落幕的一刻,只有这山、这水始终在沉默中旁观,在旁观中思索,在思索中依旧沉默。
但沉默并不意味着禁锢与怯懦!
当明王朝已穷途末路,长白的儿女迅速挥兵南下,结束战乱,统一中华,扶住了喘着粗气倒退的封建列车,他们谱写了封建王朝最后的华彩乐章——康乾盛世。
血腥的文字狱横扫九州,长白一如既往地敞开了怀抱,为长途跋涉的流放者们提供一个歇脚之处,一个安居之所,一个心灵的归宿。
“死去元知万事空,但悲不见九州同。”日寇的铁蹄在龙族的大地肆意践踏,华夏硝烟四起,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与明晃晃的刺刀,长白没有屈服!茫茫林海间穿梭着东北抗联战士的矫健身姿,图们江畔游弋着巡逻放哨的民兵,“寄意寒星全不察,我以我血溅轩辕”。战士血撒江畔,敌寇身死山涧,无数烈士的鲜血浇灌出一朵朵红彤彤的山丹花,遍布长白。绽放,即成一种气魄;凋零,自有一番傲骨!
而今,长白依然沉默,厚积薄发,在沉默中孕育。
长白山下,走出了中国科学院院士姜景山,走出了全国十大杰出警察金光镇,走出了更多在平凡岗位默默奉献的人。长白也以更广博的胸怀迎接五湖四海的游客,迎接时代的冲击。
瀚海云烟迷望眼,长白朔气荡寒秋。英雄小人成梦幻,荣耀屈耻付尘烟。几经风起云涌,几多人世变迁,长白雪山,傲立边疆,长白之魂,流转千年。山以魂相应,魂以山相依,山魂共立烁中华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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